“小崽子,还知道毁尸灭迹啊,烧毁九公主殿下的车帘,就是杀你一百次,都洗不清你的过错。”齐旭峰黑着脸将那坨被烧的漆黑的金丝银线提在手中,隐约还可以看出来一点花草的模样。
“哼,谁知道这是那什么破烂九公主的车帘子啊,早知道扯个破帘子都让你们都跟疯狗似的,我还懒得扯呢。”徐东被一个私兵踩着脊梁骨按在舱底,吃力的扬起脖子瞪着齐旭峰骂道。
“让他骂吧,等天一亮就交给九公主殿下,基本上逃不掉一个死字,跟一个临死的短命鬼叫什么劲?”齐旭峰拦住了那个踩着徐东脊梁骨的私兵的拳头摇了摇头说道。
“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当齐旭峰带领着几百私兵回到郡守府之中的时候,打更人刚刚好敲着梆子拉长了调从郡守府正门口走过。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今天郡守府之中都五更天了还这么热闹?”打更人偷偷的瞄了一眼反常的灯火通明的郡守府在心中嘀咕了一声,然后一步一摇的拉长了调子渐渐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只有悠扬的调子还在回荡着,“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将这两个小崽子关进地牢里,记得用铁链子给栓牢了,别让他们跑了,不然兄弟们就白忙了。”齐旭峰听着郡守府外一声声悠扬的梆子声,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吩咐道。
“是,统领,我觉得还是让几个弟兄轮流看着他们比较好,这要是一不小心丢了,咱们可就真的又该鸡飞狗跳了。”一个郡守府私兵将徐东和陆菱角推搡进昏暗潮湿而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用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子栓住了二人的手腕脚腕吊了起来,又锁紧了牢门,然后对一脸困倦的齐旭峰说道。
“也好,那就麻烦你带几个兄弟在这里守一晚了。”齐旭峰略一思索,点了点头,拍了拍那名私兵的肩膀说道,然后转身向着自己在郡守府之中的房间走去。
“妈的,没事儿你多什么嘴啊?”那名提议守夜的私兵看着渐渐远去的齐旭峰的背影,先是愣了一愣,然后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低声骂道。
“算了算了,就算你不提这茬,统领他也会想到的,没啥差别,反正这都已经五更天了,在熬两个时辰,就可以回去好好的放松一天了,倒也不错。”另一个被留下的私兵叹了口气,坐在了地牢的入口说道,“正好,明天趁着时间,去太湖上放松放松,找个女人发泄一下。”
“大白天的你去太湖上找女人?”提议守夜的私兵看着和自己一同被留下的那个私兵撇了撇嘴说道,“人家老鸨会给你安排姑娘吗?这大晚上的刚接完一晚的客,好不容易休息一个白天,别给人搞死了。”
“那能搞死吗?俗话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而且太湖上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扔给老鸨两个钱就是了,兄弟我像缺钱的主吗?”那私兵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说道,“兄弟,眯一会儿吧,明天一起去,先养养精神,就地牢里的配置,就是江洋大盗关进去,他也跑不出来,更别说两个小叫花子了。”
而就在两个留下守夜的私兵正在地牢外闭目养神的时候,地牢之中,徐东已经是手脚诡异的扭曲着从套在手腕脚腕上的铁链之中抽了出来,然后又渐渐的恢复正常,仿佛他身上的骨头都是可以随便弯曲的一般。
“菱角,你忍着点疼,我救你下来,千万别叫出声来。”徐东轻轻的从吊着自己的铁链上跳了下来,然后如一只猴子一般爬到了陆菱角身边轻声说道。
“嗯!”陆菱角轻轻应了一声,似是知道了徐东要干什么,当即咬紧了牙关,闭上了双眼皱起了眉头。
而听到陆菱角的回应,徐东用腿稳住自己的身形,一双灰黑色的手掌伸向了陆菱角的手,随着徐东手指的用力一按,陆菱角的手掌便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柔软了起来,轻而易举的从铁链之中脱了出来。
“哼!”当陆菱角最后一只手从铁链上脱落下来的时候,陆菱角终于是忍不住剧痛闷哼了一声,然后瞬间被徐东捂住了嘴巴。
“小点声音,别被他们听到了。”徐东一边将陆菱角脱臼的手掌脚掌复位,一边低声在陆菱角的耳边说道。
而就在徐东刚刚好将陆菱角的手脚复位,打算找机会掏出地牢的时候突然发现地牢的顶上通风口,斜斜的照射进来了一道柔和的阳光,同时一声声高亢的公鸡叫声传进了徐东的耳中。
“完了。”徐东呆愣愣的看着照在陆菱角屁股上的那一缕柔和的阳光,大脑之中不断的回响着公鸡高亢的声音,心底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徐东,什么完了?”陆菱角晃了晃呆愣在原地的徐东不解的问道。
“咱们两个,完了。”徐东手指指向了牢房顶上的通风口说道,“天亮了,咱们肯定是逃不出去了。”
“啊?那怎么办?我不要被卖上花船。”陆菱角顺着徐东手指的方向看去,刚刚好阳光直刺她的双眼,让她瞬间有些炫目,随即想起来齐旭峰说过的话,声音里带上了丝丝的哭腔。
“菱角,你只是被卖上花船而已,而我,怕是要死了,可惜,我还没有找到回家的路。”徐东靠着墙瘫坐在地上,望着从通风口照射进来的那一小块阳光轻声说道。
而此时的郡守府之中,丫鬟们已经是在鸡叫头一边的时候就已经纷纷起床开始在府中各处忙忙碌碌的开始打扫了起来,东墙的水槽处,水夫送来的一桶桶水被丫鬟们倒进一口大缸之中。
厨房之中,伙夫们正在耗尽心机的准备着比郡守过年的时候还要丰盛的早饭。
有家丁忍着刺眼的恶臭,费力的拉着一车装满了屎尿的木桶走出了府邸。
而地牢入口处,两名私兵在听到鸡叫的瞬间清醒了过来,不约而同的转身钻进地牢之中,刚刚好和坐在地牢墙根处的徐东和陆菱角对视在一起。
“你,你们......”两名私兵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揉了揉眼睛,看着并肩坐在墙根的徐东和陆菱角,显然是有些不敢置信。
“在天上吊着多累啊,反正今天我都要死了,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啊。”徐东无所谓的看了一眼两名私兵,撇了撇嘴说道。
虽然徐东对于自己即将走向死亡很是绝望,但是依旧不影响他开口嘲讽这两名看上去精神萎靡的私兵。
辰时一刻,九公主在侍女青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刚刚好撞见了迎面走来的姑苏郡守胡说,胡说连忙躬身给九公主行礼请安,“九公主殿下,昨晚可睡的安稳?”
“还行吧,就是有点吵,刚想问问胡郡守这昨天晚上究竟是什么那么吵呢。”九公主长长的大了个哈欠,略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九公主殿下,下官有罪!”姑苏郡守一听到九公主询问此事,瞬间脸色一变,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说道,“昨日下官失察,被一名小乞丐从下官府中的下水口溜入府中,偷走了九公主殿下马车的车帘,昨夜的喧闹声,正是下官府上的私兵全城捉拿盗贼发出的声音,还望九公主殿下恕罪!”
“胡大人起来吧,不就是一个车帘嘛,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吧。”九公主摇了摇头说道,然后让青儿扶起了姑苏郡守胡说,“一个车帘而已,再弄一个就是了。”
“九公主殿下,话虽如此,但是如今盗贼已经被捉拿归案了,还请九公主殿下在用膳之后亲自定夺。”姑苏郡守胡说顺势站了起来,弓着腰站到了九公主的身侧说道。
“行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王将军在姑苏城之中多留两天,我也好在姑苏城之中好好玩一玩,听说这姑苏城,可是比我从小生活的奉化繁华多了。”九公主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再次打了个哈欠说道。
“九公主殿下,昨夜盗窃您车架帘子的盗贼已经带到,还请九公主殿下定夺。”用过了比郡守新年还要丰盛的早膳,九公主便在姑苏郡守胡说的带领下来到了郡守府的大厅之中,紧接着尚且还有些困倦的齐旭峰带着两个私兵将徐东和陆菱角带到了大厅之中按倒在地。
九公主刚一看到被按倒在地的徐东,还是有些不甚在意,向着随意打发了便是了,然而仔细一看,却是越看眼前的小乞丐的样子越眼熟。
“哥?是你吗哥?”突然之间,九公主整个人像是过电了一般颤抖了起来,看着越发熟悉的徐东有些激动的问道。
“小樱?怎么是你?你怎么成九公主了?”本来心中一片死寂的徐东忽然之间听到有人叫自己哥,连忙抬起头来,刚刚好将九公主那张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俏脸收入眼底,这不就是那个自己一直牵挂在心头,喜欢流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到处跑的小丫头徐樱吗。
“哥?九公主的哥哥?难不成是皇子不成?”在听到九公主叫出那一声哥之后,姑苏郡守胡说心头猛然一震,紧接着细密的汗珠迅速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九公主的哥哥?皇子?”而齐旭峰和两个私兵也瞬间冷汗直冒,想起自己对徐东的殴打羞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底里同时冒出来一个念头,“完了。”
“众将士听令,封锁整个郡守府,凡事可能听到刚刚九公主说的话的,全部控制起来!”而跟在九公主身边的王将军,则是反应最快的一个,迅速的吩咐刚刚归建没有多长时间的将士们将整个郡守府围了起来。
“九公主殿下,请恕末将无理,要在此处验证一番您兄长的血脉。”在封锁了郡守府之后,王将军从铠甲之中掏出了一只巴掌大小的八卦铜盘,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徐东面前,拔出腰刀二话不说割破了徐东的手掌,然后将八卦铜盘按在了徐东的满是鲜血的手掌上面。